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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豆瓣国产剧评价排行榜上,评分高达9.7的前三名分别是1987年版《红楼梦》《大明王朝1566》以及《毛骗·终结篇》
在豆瓣国产剧评价排行榜上,评分高达9.7的前三名分别是1987年版《红楼梦》《大明王朝1566》以及《毛骗·终结篇》。
相比另两部的大制作,《毛骗·终结篇》只是一部低成本网剧。甚至有人会问,这部剧演什么?谁拍的?为什么评分这么高?
拍出这部剧的剧组就在我们身边,这群年轻人扎根石家庄多年,剧中大量镜头采集自石家庄,剧的导演李洪绸还在2020年入选石家庄市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名单。
2021年在腾讯视频平台播放的电视剧《城市的边缘》,目前有1.2亿播放量,在豆瓣网上,观众打出了8.4的高分。
《城市的边缘》由河北优映影视团队制作,团队的负责人叫李洪绸。记者和李洪绸团队聊到这一评分,他们都很平淡。
也是,他们制作的影视剧中,有8.8分的《杀不死》,8.6分的《毛骗》第一季,9.4分的《毛骗》第二季,以及团队曾创下的网剧天花板——在豆瓣网国产剧排行榜中被观众打出9.7分的《毛骗·终结篇》,排名在它之后的可是《武林外传》和1986年版《西游记》。
“《毛骗·终结篇》的评分排进了国产剧前三,我们其实挺意外的。”李洪绸说,毕竟当初创作这部剧时,他们只是想把故事用镜头“讲”出来,让更多人看到。
《毛骗》系列,是李洪绸团队最为观众熟知的作品,从2010年到2015年,陆续拍摄了三部,共44集。
《毛骗》每集讲述一个悬疑故事,集集串联,部部相关,从第一季第一集起,埋下一条条支线,所有的支线边演边发展,前面挖的所有坑到最后一季全填满。剧中大量的反转、落点却每每在观众的意料之外,剧情跌宕烧脑。
2006年,李洪绸从广东报考千里之外的河北传媒学院编导专业,一门心思想成为导演。他抱着DV在学校里东拍西拍,也接网络广告,卡巴斯基杀毒软件一款网络广告就是他拍的。
前后脚,杨羽从内蒙古考到这所院校学播音主持。本地人安宁也学了这个专业,和杨羽还是同班。纪登超酷爱武术,总想着能拍一部厉害的武打片,他考入摄影专业,又报了学校的特技协会。
在同一所学校,这些团队现在的主要成员慢慢有了交集。在剧中担纲女主的安宁,经同学介绍客串了李洪绸的杀毒软件广告。李洪绸觉得安宁很有灵气。外号小宝的杨羽资源枯竭型城市现状,在北漂中花光了最后一分钱,狼狈回到石家庄,在公交车上和李洪绸偶遇,俩人聊起王小波的一部作品很有共同语言。纪登超协助李洪绸拍摄了毕业作品,觉得李洪绸这个师兄“挺厉害”。
此前,李洪绸用拍广告的钱租下河北传媒学院旁小安舍村的一栋民宅,2层,8个房间,这群年轻人聚在这里接拍一些零散的项目。夏季的一天,他们在村内一家餐馆里谋划——要不,咱们也拍个长点的网剧?
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第一部网剧,是关于大学生生活的轻喜剧。2008年6月,这部影视作品登录网络后一炮走红。赞助、电视台邀约都来了,他们也有了资金连拍了三季。也是在这个时期,同是河北传媒学院毕业的邢冬冬加入团队。
2010年,李洪绸团队的成员大多已经毕业,他们想换一个题材拍拍。团队在从重庆拍摄结束回石家庄的列车上,有了《毛骗》的创意,定位是悬疑。
石家庄相对论乐队主唱邵庄因为住在河北传媒学院附近,偶然到剧组玩的过程中,顺路演了个角色。观众们今天看到的团队主要成员,就这样聚集在一起。
2010年6月,《毛骗》第一季第一集在优酷平台上线。第二天网站编辑联系李洪绸,问他是否刷了点击量,李洪绸才发现一夜之间一集电视剧有了一百多万的点击量。
“我现在都不敢看《毛骗》第一季,那时的资金和设备都很有限,画质太粗糙了,有点辣眼睛。”说起这部作品,邢冬冬捂脸苦笑。他认为,“《毛骗·终结版》的评分有前期积累的粉丝的情感因素,他们见证了团队的成长。”
“我这边正拍洗澡,那边就喊,‘好了么好了么’,就赶紧擦擦出来,到了必须用脸的镜头,赶紧进入画面。”安宁是剧中主演之一。
之所以这么赶,是剧组在重庆租赁的设备超过24小时要多计费一天,金额数万。“能省则省。”李洪绸说,尽管现在已经有了投资进来,但剧组习惯把资金留得更充足一点。
“你知道我们曾穷到什么程度吗?”邢冬冬说,驻扎小安舍村的团队,一度拍摄地点就围着河北传媒学院、小安舍村转,“到水上公园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进城了。”而进城的交通工具只有公交车。
有网友发弹幕抱怨一组公交车上的镜头太晃,李洪绸尴尬笑笑,为了省钱,那是在如假包换的行驶的公交车上摇晃着拍完的。
2008年底,杨羽拿到了第一笔片酬400元资源枯竭型城市现状,他感觉太多了,抽出两张递给李洪绸。这是让杨羽念念不忘的“第一桶金”,可见剧组当时的窘况。靠着网剧片尾的贴片广告,他们顽强拍完了《毛骗》。
《毛骗》的铁粉在网上向新人传授经验:看服化,请走开,看明星,请走开,看特效,请走开,看剧情,请进来。
“我们始终坚持自编自导。”李洪绸说,不管是火爆网络的《毛骗》,还是新近上映的《非常保镖》,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转折,甚至一个标点,都诞生在这里。
2017年,他们成立了“出奇创作组”承担了团队的剧本研发,2017年之后拍摄的《杀不死》《异物志》等,就出自“出奇”。
“我们讨论剧本的时间相对较长,这可能占据了我们一部剧制作过程的大部分时间。”李洪绸说,奇幻题材《异物志》的剧本创作就打磨了10个月,这在网剧快餐时代,非常罕见。
不同于其他剧组资源枯竭型城市现状,为了拍摄某个剧集合在一起,拍完即散。这一团队有着其他剧组罕见而独特的运营方式,从主演到编剧、导演、制片等是一个相对固定且稳定的班底,从创意到拍摄到后期剪辑配音配乐,几乎全部在剧组内完成。
纪登超曾合作过一位在横店影视城工作多年的摄影师,“他说我们这打光,比大剧组还认真。”这句夸奖,纪登超很在意,“这说明我们并不差,缺的可能是机会。”
邵庄是《毛骗》中的邵半仙,也是《杀不死》中的哨子,还是《异物志》中的石坚,从老谋深算到碎碎叨叨,演啥像啥。实际上,他毕业于河北职业学院,还时不时要弹着吉他咆哮摇滚。经常客串出场的“包哥”,是李洪绸的同班同学,还是宫家庄一家打印店老板。
“这并不代表我们用人门槛低。”李洪绸说,邵庄第一次出镜时,是一个没有台词的回头镜头,“那个眼神我现在都记得。一个人有没有戏,一眼就能看出来。包括冬冬,他第一次演醉鬼,虽是客串,但很有亮点,才会一再在剧中作为主演。”
如果说资源枯竭型城市现状,最开始这个团队的组合是受制于资金的低成本小制作,发展到今天土地资源交易平台,他们已经用作品证明了什么是专业。
2012年,邢冬冬主演的《那些特立独行的猪》获得第1届玛克思未来影像季网络连续剧单元最佳男演员,这是对非科班出身表演者的肯定之一。
“石家庄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。2016年起,影视市场进入寒冬,如果去到一线城市,可能我们团队已经不存在,同时土地资源交易平台,石家庄还有很多其他让我们留下来的理由。”李洪绸说。
“我刚来石家庄的时候,并不喜欢这座城市。”邢冬冬说,他第一次吃炒饼,惊奇怎么会有这么硬邦邦的饭,现在,他会娴熟地先剥两颗大蒜。
邢冬冬来自安徽,《毛骗》中那一口方言就是安徽临泉口音,“我们在街头拍摄,本地阿姨如果从镜头后路过,发现我们在工作,都小跑两步,还会不好意思地说,‘不影响你们吧’?”邢冬冬诧异,在石家庄问路,路人会热情指路,“赶上对方没事,甚至还送你过去,我就被送过。”
杨羽的房东在2021年初的疫情中,给他发微信说没活儿也别着急,还给他免了一个月1800元的房租,这让杨羽感动不已资源枯竭型城市现状。
《毛骗》拍摄过程中,需要一个家庭环境,邢冬冬在微博上征集,谁家能借用拍摄几天?一位热心网友提供了自家的房子,后来,这位网友还零片酬出演过剧中的高贺胜。
负责外联场地的张旭到石家庄市园林局跑手续,他们要在滹沱河拍一场戏。他举着一根手指,“我就去了一趟,管理处的一位工作人员听说来意后,给他领导打了一个电话,马上就签字办妥了。”
李洪绸还说起一件租用车辆的事儿。因剧情需要,要租一辆豪车。在重庆时,他们联系的租用价格一天是6000元,犹豫再三,他们放弃了。在石家庄,经朋友介绍,这种车以1000元友情价让他们用了一整天。
即便是本地人邵庄和安宁,也从没有过离开这里的打算,“回到石家庄,我更有安全感。熟悉的公交车路线和‘沾沾沾’的方言,都让我在安全的环境中有更多的创作欲。”邵庄说。
2020年,李洪绸入选石家庄市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名单,他能在2021年至2024年间,每月拿到500元的专家岗位工作津贴。入选这一名单的条件之一,是对宣传推广石家庄“名片”发挥了积极作用。
2021年,《毛骗》十周年粉丝见面会+相对论乐队新歌首唱全国巡演,团队的其他成员有些忧虑——10年了,尽管这些年也有新作品,但一部老网剧还有人记得吗?
“非常惊讶,巡演的12个城市几乎场场爆满。”杨羽最感动的是粉丝小A,在提问环节,小A泪流满面,拿出手机问杨羽,“你能不能和我的同学说句话?我们当年一起在宿舍追剧,毕业后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。”
粉丝小C特意赶到现场对邢冬冬表示感谢。他十几岁辍学后无所事事,《毛骗》中邢冬冬饰演的草根角色冬冬,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这系列剧的结尾坏人被惩罚,冬冬开了一家开锁公司回归普通人生活。小C受到感染,也开了一家开锁公司,并有了自己的家庭资源枯竭型城市现状。
李洪绸打开电脑调出《城市的边缘》,用鼠标拖拽着画面来到第三集杨羽钓鱼的一场戏,他指着画面让记者猜,这是哪儿。
画面中夕阳西下,水面远景是一道跨河的大桥,桥上车辆徐徐通过。镜头又顺着水面横向摇动,极具辨识度的冀之光塔出现其中。
有人说,《毛骗》把石家庄拍得很土,剧中充斥着城中村、小吃店。那不如说,当时李洪绸团队的预算有限,能选择的拍摄地和角度也就那么几个。
但即使这样,《毛骗》依然带火了石家庄。贴在李洪绸团队和《毛骗》剧上的标签之一,就是那个“石家庄的剧组”。
很多人从万能青年旅店乐队的歌词中,记住了这座号称摇滚之都的城市,也有很多人从《毛骗》剧情中,刷新了对石家庄的印象。如果说万能青年旅店用歌词和音乐给石家庄画了一张二维图,那么《毛骗》剧组则用画面和剧情,给石家庄画了一张四维图。
位于石家庄北二环的一处住宅小区,一层的门脸各卖其货,比如朝北的一排,左边一家飘出浓郁的中药味,右边的小喇叭一直在重复播报——排酸肉排酸肉。中间那间门牌上写着“不亦乐乎”,进进出出的年轻人一度引起邻居们的好奇,李洪绸和他的团队就在这办公。
这里可能24小时灯火通明。有人喜欢傍晚钻进机房,戴着耳麦剪一夜素材。也有人喜欢按部就班早九晚五。附近的小区散住着剧中的主演、制片、摄影、剧务等很多成员。
困难时,李洪绸跟女朋友家人借过2万元给大家发工资,还私人借过100万元维持剧组运转。网剧迟迟不能更新,也是几次卡在了资金链上,而一有了钱,他就投入到拍摄中。
2005年,他写的小说就曾经出版。知乎有一个帖子,把大鹏、叫兽易小星、卢正雨、李洪绸列为“四大草根网剧导演”。
他非常真诚地说:“每次接受采访,都是因为新剧要上线了。大家吃鸡蛋,不必要认识下蛋的鸡。这次接受媒体采访,是我们的《异物志》即将上线。”
市场化的影视剧场,大多是流行什么拍什么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这个团队固执地坚持,打造原创剧本再去找平台合作,而且为保证制作质量,不让平台插手他们的创作过程。
某一线影视公司负责人曾亲自到“不亦乐乎”来谈合作,他看好李洪绸的导演天赋。有人想让李洪绸去执导某部作品,他考虑到不能带团队一起,放弃了。
“我记得在小安舍村,大家每天起床就去拍,晚上回到出租房边吃边讨论剧情。”李洪绸一字一句说,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,他不想走着走着走散了土地资源交易平台。
采访结束走出“不亦乐乎”,门前的通道上,夜市开始出摊,哈着白气的摊贩整理着西红柿白菜,卖麻辣串的推车上已经热气袅袅,下班的、接孩子的来回穿梭。